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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%地灵感才是最重要地,比那99%的汗水都要重要’。娘地,截去了半句。整个意思全走形了”。

    杨凌干笑两声,知耻于是勇的腼起脸,故意打岔道:“张公是万松书院地先生,既喜欢创作曲艺。平素也常往勾栏中去么?”

    “啊!老夫险些忘了,你这一提勾栏我倒想了起来”,张多重眼睛一亮,说道:“你是家兄的挚友,不算是外人,老夫正想问你,你可识得本地官场人物?”

    杨凌微笑道:“张公可是有事相托?”

    “正是,你这一提勾栏。我倒想起件事来,如果你识的此地官府中人,还请不吝……”,援手二字还没出口,忽听内室中传来永福公主的惊叹:“呀!符宝妹妹,原来你打扮起来这样漂亮呀?”

    “呵呵,宝儿,瞧你这眼睛水灵灵的、皮肤白里透红。哎呀。真让人想咬上一口!”这是唐一仙地声音。

    “啧啧啧啧……”,鸡吸米似的声音。应该是湘儿和永淳,这俩丫头薄唇小嘴儿,“啄”起来应该比较快。

    张符宝很少穿太女性化的衣服,尤其年龄渐长后,一直穿着中性衣衫,杨凌挑的都是年轻少女地娇丽服装,这么一打扮符宝觉的别别扭扭的,被她们一夸更加的不好意思起来。

    张符宝被湘儿和永淳推着从书房走了出来,杨凌眼前一亮,眼前的女孩儿高高瘦瘦,瓜子脸蛋儿,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,尖尖的下巴,秀发简单束于脑后,带出几分清雅。

    她身着浅红色织金纱通肩柿蒂形翔凤短衫,饰以缠枝锯莲平纹花,肩、袖织金为云肩,白绢护领、白绢袖缘,衬得一张雪白的瓜子脸蛋儿、一双纤美修长地素手如玉可人。

    由于身材颀长而瘦,那腰惊人的细,细细的腰儿上束着石榴花的水纹裙,略一走动,裙褶律动,湘水裙拖八幅秋,步步凌波无限羞。

    符宝身材颀长偏瘦,那脖颈也优雅如天鹅,杨凌顺手为她买了一串颗粒晶莹玉润的小粒珍珠项链,两个缀着明珠的长链儿夹扣耳环,本来符宝不愿戴首饰,被湘儿硬逼着给她佩戴了起来,这一走动,颈上晶莹耀目,耳下双珠摇曳,姗姗而来又有几分羞色,真是可人的很了。

    张老夫子瞠目结舌,不敢相信这样气质的婉约佳人,就是刚刚那个一脸狼狈相,掐着腰儿气呼呼地象只母老虎地那位姑娘。

    符宝的气质与几位公主不同,但是若说美丽胜过她们那也不见得,但是她是从不打扮地人,沐浴之后突然身着艳丽的衣裙,稍作打扮,不免产生惊艳之感。

    符宝很不自在,令她不自在的不只是太女性化的衣衫和别人惊艳的目光。还有香粉。金陵拘霞坊地上等香粉,要不是她总觉的身上还有臭味儿,那是绝对不会用的。香粉扑在肌肤上舒爽溜滑,散发出一股淡淡清幽的芳草香气。

    符宝嗅到自已身上的香味儿就更加的不自在起来,好象被人闻到就会受人笑话似的。可是这套衣服、简洁的首饰和香粉地味道,显然和她十分的相配,一位皇妃、三位公主皆是赞不绝口。

    从小到大不曾被人当成女孩子夸奖过的符宝又羞又窘,又有种莫名的满足和喜悦。几乎已被她完全淡漠了的女孩儿家天性,在心里慢慢苏醒了。

    “呵呵,随手捡选的,嗯……看来还合身儿”,杨凌站起身来自得地一笑,张符宝情不自禁地报以嫣然一笑,笑容刚刚绽开,她就立刻收敛了:以前从来都没有这么笑过。这么笑真的感觉好奇怪,尤其是笑给他看。

    符宝没有在众人的目光中坚持下去地勇气了,忙有些忸怩地说道:“我……好象还不太妥当,我再回去整理一下”。

    符宝说完,忙一溜烟儿地逃回了内室。惹得永福等人窃笑不已。

    匆匆奔进内室掩上了房门,张符宝靠在门上呼呼地喘气,手按在心口儿上,心口里怦怦地跳着。

    “我这样穿衣打扮。真的很漂亮么?”明明羞的很,这个念头还是不自禁地浮上心头。

    贴身的小衣是精棉的,柔软、贴身、吸汗,外裳是真丝地,柔滑、透气,高贵。

    “那个家伙还真会挑衣裳呢,不但正配我,连尺寸都恰到好处”。张符宝情不自禁地想到:“贴身的小衣、小裤……都是他亲手挑选的,他……他都摸过了的?”

    一想到这儿,张符宝就觉得身上象是有一只大手正轻轻地滑过,胸口呀、大腿呀,连屁股蛋子上都浮起了一颗颗小粒粒……

    春心萌动地符宝儿走到浴桶边,向水面探头审视自已的容颜。一朵桃花跃然水面,仔细地端详……端详……,那弯弯的柳眉、那朦胧的眼波、那挺直的鼻子……。

    明眸皓齿。眉笼轻烟。淡淡如画。一向懒梳妆细打扮,甚至连镜子都不怎么照的宝儿心慌慌地发现。自已那眉眼气色,分明就是红鸾星动的面相,小符宝呆住了。

    水中的美人儿在水波荡漾中摇曳着,容颜微微地波动,犹如另一个她,正在水中笑吟吟地看着……她!

    张多重正对杨凌和正德说出他要请求帮忙的事情。原来张多重平时有空闲就喜欢写些折子戏拿去勾栏让戏子们演唱,有些曲目经过完善拿出去演给大众看甚受欢迎。所以他现在已成了一家戏班子特聘的编剧。

    当时江南领风气之先,一些戏班子已经有了女戏子,当然,最初这些人大多是戏子的妻子,耳濡目染见识的多了,有时应应急、救个场儿,渐渐的也就正式登台了。

    张多重受聘的那家勾栏叫“天生秀”,内里有个女戏子叫小春宴,生的花容月貌,妖娆不凡。她本是戏班子里一个绰号“假痴不颠”地名丑角地老婆。

    这人身虽不高、容貌虽丑,却是一身本身,尤其演些疯疯傻傻、插科打诨的人物最是出色,是戏班子里地台柱子,男人只要有本事,哪怕你是个三寸丁呢,要取个漂亮媳妇儿有何难处?

    那时戏班子唱戏,不是事先安排好曲目,而是随着客人现点现唱,有一次痴不颠在后台和几位朋友喝了顿小酒,正高兴的功夫,前边让他上台演一出武戏。痴不颠喝的有点高了,便向班主推辞。可当时点唱的却是地方上的权势人物,再加上一帮流氓地痞起哄,班主也是无奈。

    痴不颠受逼不过,只得上台唱戏,结果在演一出四张椅子搭起来的高架上翻身后跃时,头脑一晕,后脊梁抢在双脚之前落地了,这一下就摔吐了血。抢回去一查脊梁也摔折了,成了废人。

    那小春宴若是寻常人家女子,守着这样丈夫也只能以泪洗面,关门渡日了。可她毕竟是需要经常排练、登台的,来来往往接触男人地机会多着呢,她又是年轻貌美极惹人怜的女子,怎会没人惦记着?

    过了一年光景,她就成了戏班子里一个专唱小生的戏子朱成碧的相好。两人台上眉来眼去、台下双宿双飞,就只瞒着瘫在床上的假痴不颠,不要说戏班子里,就连许多常来看戏的人都知道了,有时看到二人同台演出。就在台下开些荤腔玩笑,二人也不在意。

    假痴不颠在后台岂会真的听不到一点风声,可他现在这副模样,全靠小春宴养着他。连地都下不了,整天只能半卧在榻上,还能如何?只能有泪肚子里流了。

    正德听到这儿已经猜出几分,他把眉一挑,怒道:“莫非这对奸夫淫夫嫌那傻不傻的什么颠碍眼,居然设计害死了他?”

    张多重叹道:“过了两个月,这假痴不颠地确是暴毙身亡了,他活着虽是个废物。人人嫌他碍眼,可是死了总是一条命啊,人又死的蹊跷,班主哪敢瞒着,这就报了官了。要说嫌疑,还有人比小春宴和朱成碧更可疑的么?这两个人就给收了监了”。

    正德哼了一声道:“这样狗男女还不该杀么?先生要托我们何事?莫非官府难道收了贿赂,循礼枉法放纵了他们?你放心,我还真认得几个官儿。一定告诉他们细细查办!”

    张多重一呆。苦笑道:“公子误会了,说起来。这朱成碧、小春宴还有那假痴不颠,老朽都是熟识的,穷人家苦日子,本来过着就不易,假痴没摔死,小春宴又改不得嫁,每日还要侍候他,要我说,也算尽了情份了。

    她的心地并不坏的,那朱成碧更不用提了,看到只耗子都怕,让他杀只鸡都哆嗦的主儿,他哪敢杀人呐,两个人有私情不假,可他们压根不会想着害了瘫子结成夫妻。这不,关了三个月了,还是定不了罪。

    他们那事……唉,就是官府也管不清、管不了,他们是让打行的人给坑了,是他们自已命不好啊,现在也只能认了。打行地人,那就是一块让人束手无策的滚刀肉,沾上了就得认倒霉。

    可是打行的人从他们身上捞不到油水了,现在又来勒索‘天生秀’戏班子了。百十号人指着这戏班子生活呢,班主也不是没告过官,没用,惹不起啊。现在眼看着戏班子就要黄了,如果两位公子识的官府中人,能请位大人出来说和,让‘天生秀’的班主摆酒设宴,请那打行班头吃顿酒、送份礼,放过了他们吧”。

    “什么什么……什么打行?”正德莫名其妙地问?

    杨凌却已隐隐有些明白了:百姓出血,官员说和,请黑老大吃酒?怎么这么象某些反腐片里地镜头。随着杭州城日渐繁华,渐渐形成国际性的商业大都市,隐藏在光明之下的阴暗居然也滋生的这么快?

    张多重知道他们是外地人,又是兄长地朋友,倒没什么顾忌,便将他所了解的情形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。这些有血有泪的事,古也有,今也有,越是繁华兴盛的地方越有。

    杨凌默默地听着,也觉的这些社会毒瘤清理起来十分棘手,就是放他在杭州治理,怕是也要千斤重锤打蚊子,有力无处使吧。

    杨凌听着张多重说出的一件件奇闻,正抚膝低叹着,从来不曾听说过眼看着小民受罪,居然连王法也束手无策的正德皇帝已怒发冲冠了,他啪地一拍桌子,杯盘咣啷一通乱响。

    杨凌和张多重愕然望去,只见正德满面通红,双目含威,杀气腾腾地道:“刑不能制罪,法不能胜奸,什么世道?乱世用重典,杀!”

    杭州打黑,即将开始了..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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