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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常，“我不过和龙兄弟开个玩笑而已。”</span>
<span>“如今玩笑可开完？”他问。</span>
<span>“自然。”她伸手将龙朝一推，还笑眯眯给他拍了拍肩头的灰。</span>
<span>李扶舟缓缓上前来，老家主颇有些尴尬，转过头去，李扶舟却神色如常向他行礼。</span>
<span>龙朝则笑嘻嘻盯着他，不道谢也不行礼，李扶舟也不生气，淡淡瞥他一眼，如平常一般点点头，便走过他身边，伸手抛了一个瓶子给乔雨润，“姑娘臂伤未愈，可试试这个。”</span>
<span>乔雨润心头一颤——这还是她第一次收到李扶舟的赠予。急忙将瓶子收起，欲待道谢，忽觉心中酸苦，竟然难以成言。</span>
<span>李扶舟却轻轻嗅了嗅四周空气，随即目光落在她身上，皱眉道：“姑娘身上有种特别气味……”</span>
<span>乔雨润脸色一红，以为他说自己身上有血腥气，随即觉得不是这样，她想了想，道：“我的臂伤，用了一种药，是李</span><span>公公告诉我的，效用极好……”她忽然紧张起来，“这……可是有什么不对？”</span>
<span>“乔姑娘不必紧张，药很好，不过这药……”他偏头对老家主看了看，神情怔怔的老家主也反应过来，诧然道，“五越人？”</span>
<span>乔雨润“啊？”地一声。</span>
<span>“李公公如今可好？”李扶舟问。</span>
<span>乔雨润便将李秋容的情况说了下，说到李秋容失去武功，却还能城门伤敌，如今气息奄奄，看样子时日不久。李扶舟神情微微一变。</span>
<span>说完后他负手而立，遥遥看向远方，乔雨润看着那方向，心中一震——那正是丽京方向。</span>
<span>这一霎他的背影，虽左右有人，依旧令人觉得孤凉。</span>
<span>不过很快他就回首，温柔地对乔雨润一笑。</span>
<span>“乔姑娘，”他轻轻地道，“我想，我有取胜的办法了。”</span>
<span>十月的丽京已有冬的气象，皇宫里也难免凋零了不少花，那些枯脆的叶子落在廊下，很快被一双黑色的靴子毫不犹豫的踏碎。</span>
<span>靴子的主人步履匆匆，直入日宸殿，身后，太监尖细的嗓子悠悠传开去，“卫国公觐见——”</span>
<span>“麻麻！”景泰蓝早已等在东暖阁内，看见太史阑就一个猛子扑上去，“你可来了。”又眼珠骨碌碌在她身后找，“叮叮当当呢，怎么没来？”</span>
<span>“他们有功课。”太史阑一笑，“怎么，不怕他们找你要压岁钱了？上次不是被要得满头包，叫我再别带他们来的呢？”</span>
<span>“这个事情，”</span><span>景泰蓝转转眼珠，“我后来想通了，完全可以找你帮忙嘛。你也不愿意他们那么财迷对不对？他们要多少，你就给他们保管多少，让他们看得见吃不着，他们下次就不会要啦。总不能为了怕他们要钱，我就玩不到弟弟妹妹……”</span>
<span>“嗯？”太史阑眼睛睨着奸猾的小子，“玩？”</span>
<span>“哦不，陪玩，陪玩。”景泰蓝涎笑，“麻麻，马上你要去极东打仗了，我寂寞得很……”</span>
<span>“你们都有功课。”太史阑断然拒绝。</span>
<span>“那么……”景泰蓝忽然不笑了，拉住了她袖子，“你带我一起去打仗怎么样？”</span>
<span>太史阑顿住，转头，盯住他，小子缩缩头，却没有放弃，“带我一起。”</span>
<span>“御驾亲征。”太史阑慢吞吞地道，“你急匆匆喊我来，真正目的就是这个？”</span>
<span>景泰蓝摸了摸小脸，正色道：“麻麻你当初教过我，为人君者不可高踞宝座之上，不知人间疾苦……”</span>
<span>“我没教过你御驾亲征。”</span>
<span>“你带过我御驾亲征！那时我才两岁！”</span>
<span>“那叫机缘巧合。”太史阑挥手，“我并不怕你上战场，我却怕你那群臣子，一旦知道你要御驾亲征，他们得哭成什么样？再说这事你能御驾亲征吗？举起反旗的是你娘！”</span>
<span>说到这里她一顿，感觉到景泰蓝小身子一颤。</span>
<span>暖阁内静了静。</span>
<span>“我娘……”景泰蓝神情有点茫然，梦呓般地道，“不就为这个，我才想去的么……”</span>
<span>太史阑</span><span>盯着他，孩子小小的脸上，竟然已经有了苦笑的神情，这令他忽然看起来，有种超越年龄的沧桑。</span>
<span>“我心里总觉得，这也许是最后一面了。”景泰蓝缓缓地道，“我和她已经很久没见，这次不见，就真的没机会了。这两年，我一直很想当面问她一些事……”</span>
<span>“你想问她，你父皇是怎么死的。你想亲口问她，你到底是不是她的亲生儿子。”</span>
<span>景泰蓝默然点头，手指抠着衣袖的龙纹边。</span>
<span>“君瑞。”太史阑忽然唤他的名字，眼中有深思的表情，“如果……如果我说，其实你一直都知道呢？”